从农村出来的人,对鸣蝉不会陌生。小时候,捉鸣蝉、或捉蝉蛹,那是我们盛夏最大的乐趣。这蝉蛹是最好的美食,纯天然的。从农村出来的,没有人说它有公害,它和土地里生长出来的土豆、红薯、花生一样招人喜爱,它还是肉。直到现在,就连城里人早已公认它是纯天然无公害的美味佳肴了。连不让人怀疑的牛羊肉都比不上。这好处又不是经过劳动来的,白捡!到了晚上大人领着小孩都去捉,这既是一种饭后消食的锻炼,又是一种意外收获的娱乐活动。
我觉得从古到今,雨后农村盛夏的夜晚都是这样的,这也是传承而来的吧?还因为人民公社那个时候生活水平太低,人们在追求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相比之下,还是更偏于物质文明的追求。那个时候没有电视电脑,连一台收音机也很少见。农村更是没有太多的好玩儿的地方。所以农村人除了日出而耕,日暮而栖之外就剩下一些最原始的娱乐活动了。晚饭后,到村外树林里捉蝉蛹、知了,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!
捉蝉蛹要带个大口瓶子或茶缸来装,可不能让它跑喽。你什么也不带,用手拿可不行!因为这家伙的爪子可厉害了,要不怎么它会爬到树尖上呢?小孩儿被抓哭的多了。父母从地里回来累了,还要做饭没时间管我们,我们就去捉蝉,回来也可以烧烤来吃,就当加餐了。那家伙可真好吃。
夏天来了,麦后一场雨下来,地上开始有了蝉蛹。蝉蛹从小洞里钻出来,爬的特别慢,如果赶在小鸡没上架时,它就成了小鸡的一顿每餐。再晚点儿,小鸡上架了,我们就要趁天黑去找。看了这边儿,再看那边儿。刚找过的树上,说不定又有了,这家伙真多。天炎热起来,雨多起来,蝉蛹也多起来了。家里没了就到外边去摸。到了枣树林除了看地上的小洞以外,就是看树干上。蝉爬的高了就用棍子捅,一桶就掉下来了,这东西笨得很,爬的又慢又不机灵。只要你一发现他就绝对跑不了。从丈八高的高度掉下来,也许就摔死了。不要紧,死的活的一样,拾起来放到瓶子里回去烧了吃一样。这家伙在瓶子里拥挤着,挣扎着向瓶子口爬去,幻想再回到外边的大世界里。但瓶壁太硬且光滑,他们要想爬出来,几乎是不可能。有时候,怕它跑出来就兑水。那样它是一定爬不出来了。
晚上,这片小树林里,来的人多了,就少捉几个。来的人少了就多捉几个。一个晚上捉住五个或十个都当一种娱乐。回到家里扔到灶膛里,一会儿就行。搓去锅灰一口一个,香的很!
现在的人们,有了高科技,人工养殖。北京国际大饭店也有这道菜,数一级菜肴,价格不菲,美其名曰:宫廷玉蝉。
如果昨天捉到的没赶上晚上的灶膛,不急,用盐腌上。第二天早起,蝉蛹退了蝉衣之后,更好吃,没有了蝉蜕,不塞牙不扎嘴。有条件的用油炒更好,娇嫩酥脆更高档。
小时候的吃法,最简单,顺手一扔,好了,一搓就放到嘴里了。其实,这一捉一玩一烧一吃,简单的过程,简单地享受,却有着不简单的意义。
蝉在树上叫了起来,成虫了。有了坚硬的外壳,已不是所谓的美食了。但在那个时候。我们还是要到树林里去玩儿。吃了晚饭,没事儿干,抱点柴禾点上。红光漫天,于是大点儿的孩子用脚踹树,知了受了惊吓乱飞,朝着火光投去,小点的孩子收拾飞到火边的知了再扔到火里。不大一会儿就能吃了,大一点的指挥说:吃吧,一人只许吃五个。于是都大爵起来,吃的满脸都是黑灰。也不怕扎嘴。最后还是大一点的孩子发令:回家睡觉。便一哄而散。到了第二天早起忘了洗手、洗脸,上学去了。同学们一看就笑:保证昨天吃烧知了啦。
捉蝉蛹、烧烤知了,这活动玩儿了几十年了,每年的这些科目是必备的。就像过旧历年一样,内容不变,不约而同。工作了、结婚了,每到夏天还是没有忘记这些。孩子大了,带上孩子也去玩儿。
后来,我曾到市里学习,午饭上了一道菜,叫金玉婵,就是油炸蝉蛹,都说好。在交流中知道,几个同志都是出生在农村,对农村都有共同的情感。特别是儿时的游戏捉蝉蛹,都有不同的描述,有趣得令人咂舌。
来到县城,早已没有机会回去玩儿捉蝉蛹,知了的游戏啦!也没有睡平房的可能了。不是因为工作忙,我还真的想回到老家去过盛夏。这东西,我咋玩不够、吃不够。就像玉米面儿糊糊加萝卜丝儿小咸菜一样,吃到嘴里有一种亲亲的感觉,令人玩味不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