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绍舟 爹 (转载）

梁山客满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    


           题记：2016年06月19日，农历五月十五，是父亲节。父亲节是我最怕过的一个节。爹是我的精神支柱，但支柱在2012年轰然倒塌了。爹走了，我的世界也崩溃了，四年里我不相信这是事实，终日无精打采，似抽空了灵魂，剩了空壳，无力干任何事，也懒得写一个字。就用2010年写的这篇短文，借中国网络诗歌网的散文平台，提前纪念我最爱的父亲吧！


         


         


            儿时老家的乡村人人吃不饱，最盼的是过年，因为只有过年才能吃上肉吃饱大米饭。


           爷爷三年牢狱，只因被迫干了100天土匪，罪名是黑夜里抢了让家溪黑冲坑二哥家的腊肉。因此，考上一中的大伯二伯因黑五类分子的帽子被废资格，大山外的梦那么遥遥无期，却在我的心里扎下了深深的根。


            父亲是最小的。好不容易当上家乡溆浦让家溪钨矿工人，又因黑五类帽子被遣回乡。小学文化的父亲从此又跟老家水隘五家园的泥土结了一辈子的缘分。


           父亲被矿井寒气染上了痨病，母亲是孤儿。讲出身和劳力的年代，我们一家是最弱势的。六岁才走路的我在乡里绝对是异类，我出生六年里的人生是在爬中求索，贫穷使我在苦难中知世间百味。


            父亲上山砍柴，又被毒蜂蛰残了一只眼睛。村里爷们看不起的父亲，一只眼教我看懂了大千世界。缺钙的我，虽六岁才走路，却迷恋读书，迷恋大山外的那个父辈们遥遥无期的梦，且一路随着溆水河走向了远方。


           在华北平原23载，我的梦总是家乡的景致，家乡是我最长的相思带。


            老家是那种枯树昏鸦小桥流水的村子。村子不大，十几户人家，三面环山，山脚有溆水潺潺流过，很是美丽。


           村民勤劳，日出而做，日落而息。


           爹是村子的名人，不但庄稼活做得细，出产高，而且有点绝活，双手能打算盘。


            爹天生的威严像，平时不爱言语，村民家长里短的事，不找村长却爱找爹评说，爹的理儿大家服。大家都很敬重他。


            爹总是村子里起得最早的，天麻麻亮，就上了山，要割带露水的青草，给黄牛吃，出门时对着窗户吆喝，“日头晒屁股了，放牛的，砍柴的，搂猪草的，赶快起床哦！”惧怕爹，兄妹睡梦中忙爬起答，“起来了，起来了”,爹一走，我们又呼呼大睡。


            妈妈管家务活，平时说话我们不听，“还睡，养猪了，光吃不干活啊”，“你爹都割草回来了，等着挨打吧”！这招最吓人，兄妹有时吓得倒穿着鞋，反穿着衣轱碌往外跑，妈追着骂，“衣穿反了，砍脑壳的”。


            其实爹很疼我们，割草要顺带点野果和野菜，特别是去水田还会抓点河鱼，经母亲巧手烹饪又是流口水的美味。每到做了好菜，妈会喊，“去店里给你爹舀半斤散酒，带包烟哦”，此时我们最开心，闻着菜香一溜小跑，想着爹喝小酒很知足的样子，我们也甜在心头。


            懵懵的一天，爹得了伤寒，拖了几年，重了，发展成了慢支。爹照样割草种田，干着体力活，咳嗽喘气折磨着他，每到阴天前夕，咳嗽喘气会加重，常见爹因咳嗽喘气而卷曲在地，那痛苦惨不忍睹


            爹的病时时揪着我们的心，给我们幼小的心灵蒙上了阴影，一下子使我们懂事了许多。


           小小的兄妹们齐心协力，放牛，砍柴，搂猪草各司其职，以行动减轻爹的病痛。


            爹不让我干活，怕影响学业，我是爹改变家庭命运的希望，爹寄予很高。我未负爹的期望，从小学到大学到工作，我一直是爹的骄傲。


            现在，家里富了，爹的病呢，也好了，我们尽情地孝顺爹娘，我深知“子欲孝而亲不在”的道理，爹娘老了，我们要与时间赛跑，不留任何遗憾！


       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
            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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