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草葳蕤【王玉丽 《听见枯荷》 (转载）

PacificGee

       
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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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草葳蕤
       
秋雨，也就是几场吧，红衰翠减，草叶枯黄。就连蝉鸣也染上了秋滋味似的，嘶鸣的如此决绝。且，没命的嘶鸣，拉长了声音。好似要去牵住，那一水之秋的衣袂，好似步入那一池的荷塘涟漪里，与空中鸥鹭水里靑鲤相飞相游，与秋水长天相衔接。
       
忽而，一滴蝉声落在莲蓬上。立时觉得，荷叶已枯了半边。裙裾泛着淡淡秋色，浮光倒影。一抹烟色划过莲蓬的眉梢，抵在了荷的裙裾上。悠悠，远远。留有秋滋味，恰恰是秋阴不散霜飞晚，近似枯败的荷，摇曳着一份什么呢？我捧它手上，仿佛间，捧着一朵宁静于手心，于心间。
       
喜欢翠绿田田的荷叶，喜欢红丹粉缀的莲花。没有会想到的是，也这般的喜欢半池塘的枯荷。太息一声，让过秋阳，让过鸿雁，要阳光衬托起着枯荷，要荷香再度回到青春时候吧。让雁声回旋，将蓝天望穿，与江海同渡，秋水依依。
       
与我，每每，深秋霜至，也喜欢摘一捧，依旧泛着绿盈盈的莲蓬放在案上，床头。桌椅旁，窗台前。不为什么，只为看它渐渐枯瘦下去，看它慢慢的有青翠到暗绿到褐色到枯瘦。让心儿为此疼一些，再疼一些吗？不是，那心疼分明是一种音乐划入心底里。
       
哦，是的，此刻室内流淌着班得瑞的纯音乐《荷花》。低徊的琴声，纯净的乐音下，在管弦乐器的演绎中，如一缕缕轻风，在宁静的池塘上，推起层层涟漪。一圈圈在水中扩散在水面上留恋往返，月光或是阳光，金色或是银色，一样的有着璀璨的暖意或月色的温柔。
       
仿佛间，看着绿意盈盈的荷叶，田田的在舞蹈，一朵朵荷花，慢慢的在绽放，绽放……音乐交杂着纯金的乐器的光芒，给时光一瓣月牙儿柔美，与穿越。一粒莲子，一枝小荷，一纤梗芰荷，一片片荷莲……
       
静静的，与一株枯荷与室内，与一盏茶相敬。对面而坐，月光刚好照进窗来，洒在暗褐色的枯荷上，此刻枯了的荷依旧蕴涵着美，只是多了些许斑驳，多了些许经历痕迹。若要说凸显风骨，唯有此刻，唯有此意境，兀自彰显。而又是那么的自然流畅，不夹杂丝毫的纤尘。
       
一盏茶，与唇间淡品，荷的眼睛始终明眸善睐，我一直以为，干枯的莲蓬，就是一只只荷的眸。关上现代人的灯光，唯月光倾洒，还有消失已久的萤火隐隐闪亮。那些精灵儿们，今夜为着我的一朵枯荷而来，我总是怀疑它们是星儿化草为萤的，由一颗颗冷峻的寒星到草到腐草，再到飞舞的萤火虫。
       
因此，要与荷该是多么的亲近。曾经在池塘里；曾经在风雨里；曾经在水中央；曾经在寒霜中，姹紫嫣红过，青春洋溢过，慢慢消减，渐自干枯……于是，仿佛看到，萤火点点，提着小小灯笼，在古往的唐韵宋风里，如履随行。
       
西风古道，沿途多有风沙席卷，丝绸路遥，人生路漫漫，几多求索。荷，从一粒莲子落如池塘，在泥沼里在深水池塘中苦熬着。荷无法预约它的芽发，也无法预约它的出生与未来。再一次次黑暗无望里，在一遍遍池塘水干水淹，在一回回冷落孤寂之后。荷以它的方式，不显山露水，不招摇于世。一点点星绿的芽儿，坚定不移的钻出泥沼，沿着成长的意愿，慢慢，慢慢的，一点点，一点点的生长着。
       
一个不经意，一个不留神。荷已经出淤泥，荷叶田田，绿得心旷神怡，荷花婷婷，火红的映日纯美。此刻的蜻蜓绕荷飞飞，似落不落的瞬间，惹得诗人绘画泼墨，惹得大家吟诵词。
       
咏小荷尖尖角；吟荷叶罗裙一色裁；诵
荷风送香气
；唱荷花开后西湖好，载酒来时。纵然是，小荷赏过，荷叶观过，十里荷风扑面来过，最后荷花连酒又载来，还是不够，依然不尽兴，于是又吟咏着：当面对樽酒，四面芙蓉开。
       
荷给人们带来的快乐与诗情画意是无法言说的，默默的，荷无私的奉献着自己。也无论你是谁，不是谁，不会只为谁去盛开，不会为谁去凋落，荷，总是自由在在立在池塘里，绿得妖娆沉醉，红得娇姸抒怀。
       
最是，荷莲田田时候，引来群群鸥鹭，群群白色鸟儿，四方人儿，八方生灵。翩翩飞在荷叶荷花间，绿叶粉瓣，个个塘边或划舟穿行于荷莲间。花鸟和谐，人物一切天然浑成。令人留恋，陶然忘机。
       
然而，荷必将走入它的枯败，它的沉寂。其实，鲜艳明媚有几时，而今愁煞葬花人的荷锄葬花魂之声，犹似一曲荷花的挽歌。但，终究不能轻易将此枯荷葬埋。不仅仅是留的枯荷听雨声，枯荷有更深层次的意义，只是，没被挖掘。
       
在白雪覆盖的池塘岸芷，凛冽寒风中，忽然发现几株枯荷与水中，白雪压枯荷，雪是白的，荷是褐色近似黑色。仿佛在白莲花的裙裾下，忽隐忽现的黑色蕾丝，十足的妩媚，十足的诱惑。与夏荷的盛开不相上下，与出水的芙蓉别有一番的意境。
       
如果说，夏荷是美丽娇艳的，那，么枯荷是禅定自若的，如果说，夏莲是翠叶托红丹，那么，枯荷是雪衣衬禅杖。想想，荷花由繁盛到衰败，就好似人的一生，由青春到衰老。任何事物任何事情，没有永远的昌盛，也没有永远的衰败。生死轮回，月亏月盈。周而复始，复而周始。
       
说来说去，三千烦恼丝难断，人生中的烦恼都是自己找的。当我们将心灵变得足够博大，就会空灵无物。就如当你的心宽广汪汪如万顷之陂，那时，澄它它不清，搅它它不浑。波澜不惊，神定气闲。
       
烦恼，犹如倒空了杯子，便能恬淡安静。此刻的心灵，就如莲花与日月，超然平淡，无分别心、取舍心、爱憎心、得失心，于是，便能获得快乐与祥和。
       
看看，江河湖水，无一不往低处流；望望，云卷云舒，无一不在天上飘，一切都自然和谐地发生，一切浑然天成，此刻的人儿，就会活得一颗平常心。
       
只要能拥有一颗平常心，人生才如行云流水，淡定从容，回归本真，遇见最好的自己，遇见最美的自己。在一株枯荷下，与灯光里淡然相处，或，在一池塘的枯荷前，与日月光芒里神定气闲。于是，再次会听到那一曲纯音乐《荷花》，那衍生出的尾声，是心儿的禅定，人儿的安闲。
       
于我，在这岑寂的雨夜里，能听见枯荷，听见它的呼吸它的心跳它的脉动。再次捧起那一只枯荷，顿感，心儿宁静，脱俗超然，
从来没有过的舒放，淡定。与红尘中，脱离那些低级趣味，做一个真我，与尘世间，落尽繁华，质朴无瑕，回归本真。枯荷，一枝禅意的花，一曲绝尘的禅唱。
       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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