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化片言之1096（上） 拙作《猩 红 日 月》（中篇小说）片段摘录

尚贤暖月

黎化片言之1096（上）

拙作《猩 红 日 月》（中篇小说）片段摘录

十五岁的猩红记忆，常让我从梦中惊醒，眼前的问号每每在夜色里越晃越大：那一幕让整个民族迷失心智的一页，会永远成为历史吗？

         ——题记

一

全国山河一片红，解放军支左支工又支农。
选派小分队，誓师大会表决心。
分队长们精心准备，嗓门一个比一个响。
九分队长是个司务长，走上台就忘了词儿，急得流眼泪。突然间，他振臂以吃奶的力气喊：“***万岁万岁万万岁！***万岁万岁万万岁……”
全场跟着高喊，一片山呼海啸。
政治部洪主任总结表扬：十几支小分队，九分队“三忠于”决心最最大，无产阶级感情最最深！
大家都懊丧：早知道如此，还准备个屁呀！

二
小分队进驻日月山下的黑石坡村，引来一大拨光屁股孩子。战士们先唱一段样板戏，但改了词儿：“老乡，我们是～工农子弟兵，来到～村庄，要批判走资派，改地～换天……”
哼哼呀呀的京戏，一拍一顿地唱成了四二拍的进行曲，倒也提精神。
当晚，小分队作出一个重大决定：黑石坡村名不革命，从此改为红石坡。


三
组织贫下中农学“毛选”。
春荒时节，乡亲们一肚子麸皮和野菜，消化不良，不雅声此起彼伏。
李班长严肃批评：“我这里刚说最高指示，你们就闹出这声，可是个严肃的政治问题！***教导我们——”
话音刚落，屋子中间发出一声细利的响。人们的目光投过去。
一小媳妇红了脸，拽过孩子就打：“让你甭来甭来，偏要来！放这么响的屁……”
孩子“哇哇”大哭：“明明是你放的，还赖我……”


四
批“刘邓路线”，老乡们弄不明白：啥叫“刘邓路线”呀？
大队支书板着脸呵斥：“你们白学习了？连这也不懂！刘邓路线……看看，解放军站岗，叫不动路线；走来走去，就是流动路线！”
“那我们咋批呀？”
“好批！走来走去容易饿，不节约粮食。就批这！”

五
领导指示：支农不能忘了准备打仗，小分队也要坚持军事训练。
练的是“三忠于”队列操。听到口令，得接一句口号：“立正——立场坚定！”“稍息——永不松懈！”……大伙最不习惯的是“向右看齐”改成了“向左看齐”，还得喊一声“方向明确！”队伍总也排不整齐。
刺儿头兵提建议：“左就是方向明确？那敬礼也得改举左手。”
他自抽耳光般左手往脸上一扇，要多难看有多难看。
不久，“三忠于”队列操被叫停。（待续）

     2021.5.12晨